第8章 零八窃贼心思
裴渠应了一声,却应得十分勉强。
南山转头进了厨舍,将昨晚留的一些吃食热了热,将就着迅速吃完,问裴渠走不走。裴渠说好,又问:“裴某行李就暂放在这里,晚些时候让人来取,不知可不可以?”
南山囫囵点点头,带着裴渠出了门,又与邻居大娘打了招呼,大娘允了她会好好看照凤娘,她这才放心离去。
两人一起出了坊,初升的日头很好,南山指了指东边:“郎君那边走,某这边走,白马寺再会。”
“再会。”裴渠站在原地看她转身离去,自己则朝朱雀门的方向继续走。
它先是在空中盘旋一番,仿佛叉腰仰头哈哈示威,随后寻了个合适的栖处,停在了床帐一角。裴渠几次想要打死它,可到底没有付诸实施,于是他与这只蚊子和平地处了一夜,共同分享了南山这张狭窄的寝床。
而另一间屋子里的南山,却是一夜没怎么睡好,直至外面钟鼓声一齐响起来,她才揉揉有些肿的眼睛,跟凤娘说:“凤娘啊,我做了个好长的梦,你还记得老家的橘子吗?我梦见我吃了好多好多橘子,祖父说我再吃就要吃坏肚子了,可我却还是不停地吃。”
她前所未有地叹了口气,头发全耷拉着看着很没精神:“看来我真的很想吃橘子了,可这里哪有橘子吃呢?”
凤娘一心说要睡得浅一些,可这会儿却还是睡得比谁都沉,南山的话她自然是没有听到。
南山也不吵醒她,轻手轻脚下了床,穿戴齐整出了屋,一转头,就看到了站在廊里穿着旧官服的裴渠。
朝阳将影子拖了老长,裴渠走了很久,穿过朱雀大街,巍峨皇城便在眼前。
这场本无归期的放逐,结束了。
南山看看他,忽揉了揉眼,嚷道:“郎君不是带了官服嘛!为何昨日说没有!”
裴渠眉毛微扬了一下:“不对啊,南媒官昨日问的是裴某为何不穿官服,裴某是据实回的。”
南山气焰一下子弱了下去,好像是这样。她一拍脑门,诶,早知不该那么问。
罢了罢了,南山打个哈欠,又将他这身官服看了看,的确是旧得不能看了,可他套上这身,却没有穷酸相。浅绯色官服,这是五品官才能穿的颜色,看来当年皇帝将他送出去的时候,为显国威还破格将他品级往上拔了好几层啊。
南山忽想起那日徐妙文在马车中说裴渠要进宫面圣之事,遂问:“郎君今日要见圣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