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他将网购订单发出之后的三天以来，整个公文包在结清货款，与续订酒店客房的费用之后，包肚里就已经是瘪了不少，样子就更是不引人注意，陈凡相信如果不经过打开确认，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相信里面装着三十一万现钞的。

“说起来你离开室内装潢这个行当还真是明智啊，你知道不知道，现在公司里面根本接不到大活了，几个包工头连工人都快要养不起了，天天跑到总部来叫苦。”

好友再响起的声音就让陈凡抬起了脸，将视线又重新落回到对方的身上，发现对方正从衣服兜里翻出来一本，蓝印纸的收据簿，以及一支签字笔来。

“我现在收掉你这笔钱，公司的财务都来不及去银行过一下，几个老板就要发到包工头手上，然后包工头再分给工人，我瞧这情况公司也挺不了多久了，几家分公司的小经理也人心惶惶，连管理费都不肯往上缴了。”

陈凡听到从好友嘴里流露出的话没有吱声，心下满意于装修款流向较为隐蔽的同时，又禁不住感叹自己当年所在的装潢连锁公司，竟在现金流动上陷入拆东墙补西墙的窘境了。

这是陈凡从吃虾的老食客哪里听来的一个说法，用以判断小龙虾卫生质量的好坏。

据说小龙虾原本是由ri本人培育后，专用来处理污水的，因为它在恶劣环境中的生存能力很强，越是在重金属、工业污染的水沟里养出来的小龙虾，长成的个头就越是彪肥。

再有这种肮脏环境下捕捉来的小龙虾，只要经过餐馆的简单洗净处理，光从外表上吃客是分辨不出来的。

而唯一能知道小龙虾是不是在湖区捕捞的的窍门，便唯有通过观察虾背上的泥肠颜se判断，颜se越脏就说明小龙虾的生长环境越恶劣，对食用者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好处。

“敲掉厨房的隔断，封上大露台和所有窗户，这种改造物业是不会管的。”

随即他又对比着自己经济状态上的渐渐改善，一种复杂的情绪便如同去了瓶盖的五味罐，倾翻在他的心头上，时而涩些时而苦些，甚至又冒涌上他的喉管，将他口腔中的辣味全部冲淡。

包厢里的一连串声音让陈凡不再瞧龙虾的肠子，转而将自己的目标注意包厢坐着的另一个人。

“可你要求在楼板、墙壁、屋顶上埋膨胀栓，再焊一层两毫米厚的冷轧钢板，那么重的活荷载肯定会影响整栋楼的抗震xing能的，”隔着方桌坐在陈凡的对面，一边敲着电子计算板，一边说话的人名叫司良，那寡瘦的脸颊上突着双颧骨，显得其眼眶下缘的眼袋更是虚肿，瞧上去就是一副生活清苦的样子，“我们如果不事先疏通物业，被居民举报的话就会很难做下去。”

这个人不但是陈凡关系最铁的好朋友，也是他大学室内设计专业的同班同学，只不过陈凡在几年内已是换过了好几份工作，对方却仍旧留在实习时的装潢公司内，甚至还兼任上了现场监理的岗位，满是一副对公司的忠耿。

“这没有问题，全是应该的，你就把这笔疏通费用算进去好了，我钱都给你带着了。”陈凡说着便下意识的低头，将自己的目光朝着自己的腿边扫去。

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腿边上，正有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躺在包厢的地毯上，而塑料袋口由绳借扣扎着结，他能够看到里面封着一个电脑公文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