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，紧闭的明德殿门被缓缓推开。

赵清珵浑身都湿透了，恍若从冷水中浸泡过一般，骤然从昏暗的内殿走出来，赵清珵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，下阶梯时脚步都有些虚浮。

恍惚间，整个人就直接从台阶上栽了下去。

“哎——”

不远处的小太监一声惊呼，还没来得及拉住赵清珵，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，一把揽住了赵清珵的腰。

章平帝意味深长地望着赵清珵。

赵清珵脑子转的飞快，章平帝会这样问，一定是他已经从辽东那边拿到了什么证据，若铁证在前，章平帝还这样紧紧逼问，要他站出来指证，未免太多此一举了。

章平帝绝对不会这般有闲情逸致。

赵清珵想，自己被召见了两次，若换常人，章平帝怎么可能会留活口？

那日李聿把他带出宫，就算背后有皇后的支持，但没有章平帝点头，他们绝对出不了这个宫门。

熟悉的沉香味钻进赵清珵鼻尖，在李聿的拉扯下，赵清珵下意识拉住了李聿的衣袖。

“先前还说要与我保持距离，眼下又巴

巴贴上来，赵清珵，你说话好没道理。”

是章平帝！

赵清珵豁然开朗，在这深宫之中，皇后的权利就算再大，也大不过章平帝，皇后自以为保下了自己，但其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，真正作壁上观的是章平帝！

赵清珵思绪飞旋，章平帝手握辽东书信，但他却还要自己站出来指认父亲与望都中人私联，那是因为章平帝需要一个人替他否认掉手中书信！

只是，怎么否？如何否？

赵清珵猛地抬头，他紧紧握着双拳，眸光通红，“陛下，微臣有话要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