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双平日总若鹰隼般冷静锐利的眼眸此刻竟泄露出少许迷惘，似看到了什么让他无法理解而又震惊之事。

“怎么……会……”薄唇微动，几个极轻的字眼若呢喃般吐出。

怎么会……那么像……

男子坐在椅子上，身前，是检阅到一半的文件，不远处，是画面被定格在苏沫刚刚睁眼那刻的液晶屏，右手，是因震惊而被捏碎的钢笔。

他大脑不停回放刚才苏沫的古琴演奏，那熟悉的旋律，隐隐与记忆中某个片段重合……

饱满的指甲若瓷釉般光亮，如玉的手指若花间蝴蝶，轻盈跳跃间，已舞出一曲穿越千年的绝唱。

滚、拂、绰、注等指法轻松转换，旋律于宽广音律中不断变幻，淙淙铮铮，若幽间之寒流，清清冷冷，似松根之细流，让人不知不觉，就已迷醉其中，随之沉浮。

这，就是苏沫为之挑选的古琴名曲－－《流水》，只为在听者心间缓缓铺开一张高山流水般的水墨画卷。

先慢后快，先缓后激，若溪流汇入长河，激动地奔向尽头，无悔地化作瀑布从高处跃下，嘭地冲入大湖，溅起无数水花，留下圈圈涟漪，最终，缓缓散去。

平凡过，欢快过，轻盈过，激荡过，猛烈过，后，终要回归平和……

每一个轻音重音，每一个绵延跳跃，每一个起承转合，都与那无论过去多久，都清晰如旧的记忆中的音符，是如此之相似。

为什么……(未完待续。)

“噔~”奏下最后一个音节，琴音，落幕。

一直微阖的双眼缓缓睁开，若夜空群星般璀璨的双眸，宁静，致远，却有着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……

……

“咔擦。”屏幕前，一支本被握在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中的钢笔突然被徒手折断。

苏沫此刻的影像正透过屏幕清晰地映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