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一向稀里糊涂的人，此时像是听懂了一般，竟然点了头。

林喵轻轻握住了唐珍的手，那张清浅的脸上，全是温柔，“妈，姐姐回来了，你还认得她吗？”

澄澈的目光，微微发颤，两行眼泪顺着眼角，直直地往下淌。
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

唐珍一眨不眨地看着苏菀，微微抖动的嘴角，似乎想说些什么，可嗓子眼里，除了啊啊的混乱声，连一个完整的字，都说不出来。

苏菀的胸口，有些发闷，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，可最终的最终，也只是别扭地憋出了一个字，“妈。”

林喵的神色，突然紧张了起来，“我看你状态不好，我们今天先回家吧，改天再过来！”

“没，没事。”

苏菀晃了晃脑袋，苍白的额头上，已经滚出了一层子冷汗。

她摇了摇头，刚想说些什么，床上的被角，陡然动了几下。

迷蒙的双眼，缓缓睁开，待彻底清明之后，那双瞳孔中迸发出来的光芒，带着幼儿般的澄澈跟不知所措。

不知道是不是心虚，那颗心脏在胸腔里，“噗通噗通”跳得厉害。

“啊——”

床上的人，似乎听懂了一般，眼泪在眼眶里，流得更凶了。

苏菀一下子慌了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，不敢动弹，“妈，妈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？”

林喵似乎明白了唐珍的意思，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，“妈，你是想姐姐了吧？她这几年一直在国外，没有时间来看您，这才刚回国，我保证，以后每个星期都带她来看您，好不好？”

而后，那张近五十的脸，在看见苏菀的一刹那，突然便激动了起来，“啊，啊！”

带着些微皱纹的双手，死死地扯住苏菀的衣角，暴露的青筋，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。

苏菀心尖微颤，像是被人拨动了心弦，所有的情绪，瞬间翻江倒海涌了上来。

为什么，为什么床上的这个中年女人，让她如此难过？

“妈，你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