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渐深，风愈凉。

身后传来一阵局促的咳嗽，他扭头定定望了眼睡得不安宁的林小曦，拉起窗帘，随即在她身旁躺下。

他把手轻轻搭在她腰间，让她蜷缩在他怀里，侧头凑近她颈间，闻着淡淡清甜，安然入睡。

仿佛置身温和的阳光下，林小曦慢慢静神，沉沉地睡了一觉，舒适醒来，睁眼看到身旁白皙如玉、俊美恬静的脸，霎时火气上头。

自从他风轻云淡地拿母亲健康要挟她，林小曦就恨透了这张脸。威胁她时清冷淡漠，此刻却一脸恬静柔和，若无其事地躺在她身旁。

可不到半小时，他竟神色焦急地匆匆赶回，气喘吁吁走到床边。玥儿微微一惊，悄悄退出卧房。

林小曦正熟睡，栗色柔顺长发自然而凌乱地散落在淡蓝色床铺上，额头包了一块纱布，消瘦的小脸紧绷，眉头浅浅皱起，眼角渗出轻薄透亮的泪层，忧郁而楚楚可怜。

连睡觉也愁眉不展。

江皓辰静静了盯了她几秒，努力调整呼吸，俯身坐到床边。

一室昏黄，林小曦额头的白纱布刺眼地一晃一晃。

她用力挣扎，碍于身体虚弱，费尽力气依然沉在他怀里，不过成功弄醒了他。

“再睡一会。”他合着眼呢喃，手用力一勾她的腰，更紧地把她揽入怀。

林小曦又气又恼，睁着眼无所事事了一会，肚子先不耐烦地叫起来。

如果她多上几步楼梯，如果她上到二楼才昏倒，那么......

他不敢想象，心跳快到吓人。

默坐了一会，稍稍缓和心情，起身走到窗边，望着窗外连绵不绝流淌在城中的璀璨灯光，若有所思。

江城若没有灯光，便黯然失色。可灯光离开江城，依然灿烂夺目。

他需要林小曦，林小曦可以不需要他。他不敢对林小曦太好，怕先沦陷的人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