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沭哑然。

记忆里那个狂妄孤傲的少年也许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掉了，面前的男人是十七岁接管华森和万关，二十五岁诛锄异己的顾檠。

再劝也无济于事，顾沭叫他的名字，“阿檠。”

以朋友兄弟的身份，以旁观者清的角度进行最后的忠告。

“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”

“哦，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想买东西。”他一副放下心的表情。

“......”

顾檠没精力应付调侃，事已既此，他决定顺水推舟：“吩咐家里把顾意弦这三个字忘掉，玛丽亚孤儿院那边去打点。”

方才故意出声，顾意弦肯定听到了，所以后面的递话顾檠懂，“找对夫妻带男孩的，年龄要和弋柱差不多大。再安排两拨人，一拨盯着江枭肄，一拨暗中保护小弦。”

见顾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，他摁了摁眉心，淡声道：“想说什么就说。”

.

雨点疯狂敲打玻璃窗，不规则的水团蜿蜒狰狞。

雷电闪过，对面的人硬挺的轮廓忽明忽暗，山脉似的高鼻梁在颧骨处拓下一小块三角形阴影。

他从顾意弦挂掉电话后一言不发，垂着眼把玩火机。

金属盖关关合合数次后，江枭肄晒笑了声，卷翘浓密的睫毛小幅度动。

“江坚秉已经消失。”

“所以呢。”

“我还是那句话，”顾沭叹了口气，“一味沉湎过去只会让失去现在拥有的，那件事不是你的错，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切都来得及。”

纸张翻动了几页。

“顾二，现在是谈公事。”顾檠云淡风轻地说，却威压十足。